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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樓春-錢惟演

 玉樓春
 錢惟演
 城上風光鶯語亂,城下煙波春拍岸。綠楊芳草幾時休,淚眼愁腸先已斷。情懷漸覺成衰晚,鸞鏡朱顏驚暗換,昔時多病厭芳尊,今日芳尊惟恐淺。
 此為作者暮年遣懷之作。詞中以極其淒婉的筆觸,抒寫了作者的垂暮之感和政治失意的感傷。作品中的「芳草」、「淚眼」、「鸞鏡」、「朱顏」等意象無不充滿絕望後的濃重感傷色彩,反映出宋初纖麗詞風的藝術特色。
 上片起首兩句,從城上和城下兩處著墨,聲形兼備、富於動感地描繪春景,勾勒出一幅城頭上鶯語陣陣、風光無限;城腳下煙波浩淼、春水拍岸的圖畫,使讀者隱然感覺到主人公的傷春愁緒,從而為下文的遣懷抒情作好了鋪墊。
 上片結末兩句轉而抒情,言綠楊芳草年年生發,而詞人已是眼淚流盡,愁腸先斷,愁慘之氣溢於言表。從表現手法上講,用綠楊芳草來渲染淚眼愁腸,也就達到了情景相生的效果,情致極為淒婉。此二句由景入情,詞意陡轉,波瀾突起。
 過片兩句,從精神與形體兩方面感歎老之已至,抒寫了詞人無可奈何的傷感情懷。從中可以窺見,一貶漢東,默默無聞,大勢已去,這對於曾經「官兼將相,階勳、品皆第一」的作者來說,打擊是多麼巨大。
 結拍兩句將借酒澆愁這一司空見慣的題材賦予新意,敏銳而恰切地扣住詞人對「芳尊」態度的前後變化這一細節,形成強烈反差,由景入情,畫龍點睛,傳神地抒發出一個政治失意者的絕望心情。
 宋胡仔《苕溪漁隱叢話》卷二云:「侍兒小名錄云:『錢恩公謫漢東日(指錢惟演晚年謫隨州),撰《玉樓春》詞曰:「城上風光鶯語亂,城下煙波春拍岸。綠楊芳草幾時休,淚眼愁腸先已斷。情懷漸變成衰晚,鸞鏡朱顏驚暗換。往年多病厭芳樽,今日芳樽惟恐淺。」每酒闌歌之,則泣下。後閣有白髮姬,乃鄧王歌鬟驚鴻也。遽言:「先王將薨,預戒挽鐸中歌木蘭花引紼為送。今相公亦將亡乎。」果薨於隨州。』」可為此詞註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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